中国风
发表于 2009-9-9 15:04: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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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色中年潘源良
Source: 2008.07.31 / 壹週刊 / A070-A074 / 時事 / 非常人語
人家十多歲踢波聽歌；潘源良年輕時寫歌詞，三十歲才踢波，四十歲開始講波，今年五十，卻翻兜樂壇，最近輯錄舊作出唱片。
很難相信，以下兩段文字，均出自同一個他：「情像雨點，似斷難斷，愈是去想，更是凌亂，我已經不想跟你痴纏，我有我的尊嚴，不想再受損。」——《愛與痛的邊緣》歌詞。
「先有兩邊後上的『疊瓦式』助攻，然後有『兩翼互換』爭取較大射門角度。二千年前後截擊中場地位冒升，造就了『中場取代前鋒』的進攻模式。最新的潮流走向則是『策動式右後』……」——《蘋果波經》。
竟像《蝙蝠俠》裡面的雙面人。
搵食o者，「九七年後好少人搵我寫歌詞，我坐在家等電話。我沒有質疑自己能力，但要搵o野做。」當時四十歲，中年失業，徬徨？「未至於徬徨，可能我已經習慣做散工，唔固定。我甚至在《蘋果日報》做過翻譯，起碼有份工。」
十年前落戶有線足球台。只求有飯開？「我算係，從沒諗過寫歌詞可以發達，所以一直積穀防飢，令自己有安全感。
「細個家庭背景，令我沒有安全感。」
潘源良大學畢業時，爸爸離世，家中有兩個姐姐，一個媽媽，一個外婆，「全家得我一個男人，好根深柢固的感覺：
我唔可以出事，一出事好大鑊，我好清楚唔可以賭，唔可以炒樓炒股。
「我有個黑色童年。」
《蝙蝠俠》多番強調雙面人是white knight，從而襯托出蝙蝠俠這個dark knight；潘源良的黑色童年，大概可以襯托出目前的白色中年，起碼講波有穩定收入，出碟更是幫補，與李麗珍分手廿載，最近復合，「我覺得現在好開心。」
潘源良替王菲寫過《容易受傷的女人》、葉蒨文的《女人的弱點》，「好多人問我，點解寫咁多歌分析女人心理？」
昔日，父親經營冰室，終日看鋪，又嚴禁家人踏足冰室半步，潘源良只好呆在二百呎住所，放了兩張碌架床，一張食飯檯，「兜口兜面就是兩個家姐一個阿媽一個阿婆，每日如是，我冇可能唔認識女人。」
媽媽命苦，早年孤身從大陸來港打住家工，有兩餐沒有一宿，(目訓)過車房，後來嫁給潘爸爸，「當然希望有個好家庭。」明明三書六禮明媒正娶，卻一開始便飾演二奶，原來內地還有個大婆。到後來大婆抱了孫，世上還未有潘源良這一號人物，「我未出世，已經做o左人阿叔。」
大媽的孫女比他年長，目前已經有兒有女，「我做o地人叔公，輩分好高。」
大媽來港定居，也帶來了問題。親母不會理財，大媽則會營商，故此在冰室幫手，「所以爸爸唔准我們這邊的人踏足鋪頭。」
潘源良有首舊作《七分愛情三分騙》（陳慧嫻），對他的媽媽來說，可能要將七三比率對調，「二奶多數得寵，我阿媽唔係。她沒有爭寵，因為根本冇得寵，其實我爸爸唔鍾意我阿媽，一直鍾意元配。」
卻似他筆下的《最愛是誰》：「為何離別了，卻願再相隨，為何能共對，又平淡似水？」歌詞是為了電影《最愛》而寫，戲中林子祥喜歡張艾嘉還是繆騫人，沒有一錘定音，「但我爸爸好明顯重視元配多好多，疏忽我們，最多一個星期回來食一、兩次飯，食完就走。」
黑色童年
潘媽媽何不一走了之？（記者本想問，她可有說過《留住我吧》——八九年作品——但明白這不是說笑的時候。）「我好細個已經知道，爸爸不想阿媽走，所以俾好少錢佢，伙食僅僅夠。
「我阿媽不會理財，因為沒有機會理財，經常沒錢。她這樣想：『嫁得俾你，生埋細路，你咁對我，要我擔心沒家用，又不敢出鋪頭問你攞。』所以成日發癲，我好細個已經見識過這些鬥爭，不快，困惑，壓力，失望，貯存一大堆記憶，所以話係黑色童年。」
饒是如此，幾年後大媽過世，理應解脫，豈料加深了黑色：大媽的兒子早在文革時慘被鬥死，於是，有資格替大媽披麻戴孝擔幡買水的候選人，來來去去只有一個，「你試想一下，我爸爸還在，我阿媽還在，但我要去做孝子，頭七尾七，七七四十九日儀式都係我做。
「大媽對我來說完全係陌生人，根本唔識，我好無辜。揀？我邊有得揀，邊有得反抗？」
爸爸打算修補關係，媽媽偏偏不來這一套，吵鬧，「現在就話有御宅族，關上房門對住電腦，你有你o地嘈；我細個沒有這支歌仔唱，我咁細個，影響好大。我負責拉住阿媽，佢暈o左，我幫佢搽油。」
怪媽媽發癲？「故事去到這裡，她都是受害者。」爸爸已經辭世，怪他當年再娶？「你設身處地幫我爸爸諗o下，他要申請大媽來港，但可以等幾耐？當時大陸三反五反，大饑荒，他看不見隧道盡頭，等一年兩年三年？他等了五年。一個人在港，孤獨，總想找個人照顧，我冇怪過佢。
「他對大媽忠心，以現時的標準，可能是好男人。」
結分
八三年潘源良結婚，八六年首次執導電影《戀愛季節》，女主角正是李麗珍，為了她，八七年離婚，留住愛亦留住罪，「我唔會話我錯晒，但我佔的成分較大。」
父母的肥皂劇對自己婚姻有影響？「當然有，在這種家庭長大，一係好希望搵對象，脫離家庭，一係恐懼婚姻恐懼關係，等於一個銀仔有兩面。我兩面都係，都碰壁。讀書時刻意避免跟女孩子交往，後來認識了前妻，一方面對愛情、關係有憧憬、渴望，另一方面唔敢相信。
「去到一個地步，唔理喇，成立家庭，讓我全身投入事業，行o左結婚這一步，其實未了解自己，婚後才發現我不是要這些。」離婚，幸好沒有子女，否則重蹈他的覆轍，「所以有人話like father like son。」
劇情發展下去，李麗珍跟他分手，跟許愿結婚，離婚，上過娛樂雜誌封面，內容不必細表。近日報章說她跟潘源良復合，潘認了，「我唔想high profile，但唔會否認。」新碟封頁有句：「終極鳴謝：李麗珍」，請問有幾low profile？「我想咁寫咪咁寫。」
父母的陰影呢？「已經全部消化晒。我唔會話自己進入化境，只是現在覺得好開心，沒有從前的顧慮籠罩，大家互相照應，可以比較舒服地逐步逐步行。」
打算長遠發展？「我覺得關係唔長遠，冇意思。如果有一日再分開，大家都冇辦法，但我唔係諗那日，我係諗點樣繼續。」
近日許愿讚他是「好男人」，果然like father like son.
路
在中大主修新聞，最後一年在無線兼職，「其實可以留在無線做新聞。」八一年畢業，跑到當時麗的電視台，再轉戰港台，不久辭職，寫劇本、歌詞去也。
八五年替譚詠麟寫了《愛情陷阱》，一石激起千重浪，全港所有監製都要他的電話號碼；今時今日，監製只找兩個填詞人，不包括他，「你唔好問我點解，我都唔明。我冇可能拍門：『喂搵o的歌詞我寫o下！』」
脫節？「我有諗過，但我——你就是當我宣傳都好——兩年前替張敬軒寫了《餘震》，幾hit，外邊反應唔覺得舊，但之後我又係冇咩歌寫，又係坐o係度。當然這是單一case，我冇幾多case嘛。」
話說回頭，如果一直留在無線新聞部，今日如何？「選廣播署長囉！」
在近期訪問說過，一生都在追求戲劇效果。多年來經歷家庭倫理悲劇，還未受夠？「所以才覺得有趣。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當然PK，但耐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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